Cxi

陈泗旭&张真源

不要上升真人×628

——

我发现我好像突然有了跟踪的癖好，说好听点就是喜欢上观察一个人，难听点就像是狗仔。

没有职业道德。我这样骂自己。然后又忍不住跟了上去。

大概是第一次见到他，至少我这样认为。

他瘫坐在咖啡厅的沙发上，慵懒的姿势有些不美观，而他似乎也吓到了这一点，又愣愣的揉了揉疼痛的脑袋坐了起来。

他是一个知名组合的成员，他是一个歌手，他是一个演员。我认为我知道的是这么多，也只应该知道这么多。

呆望着他的侧脸，竟然还有那么一点熟悉之感。我出了神。

接着迎接他的事情似乎让他更头疼，他晃了晃脑袋使它舒缓一些，面前的两个小姑娘却丝毫没察觉出他的不适，咧着大大的笑伸出本子请求签名。

他勉强挤出一个得体又死板的笑容——至少我不喜欢这样看他笑，我喜欢他笑的不可收拾的样子。

或许他从来没这样笑过，没有人可以作证。

好不容易打发走两个粉丝，他把胳膊撑在桌面上，抵着额头，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叹了口气，最后吝啬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拿上自己唯一的随身物品——手机，起身走出了咖啡厅。

他很累。我从来没见到过他这么累的样子，或许他不想表现出来，又或许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对不起，没有或许。

停止了所有关于他的想法，抓上手机也轻声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他就连等红绿灯的时候都在发呆。而我只能心疼，即使我不是他粉丝，我们也不熟。

他坐上了重庆熙攘的公交，像个普通人一般挤在老旧的公交车上，如果忽视遮住他半张脸的口罩。

我并不认为口罩有什么用，比如现在，又有人认出他来了，对着他指指点点，还顺带朝着公交车上顶部的涂鸦滑去。

脏话。全是脏话。

他目光刚飘过那些凌乱的字体，就被刺激的转过了头，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看不清眼泪。

几年前埋在心里的种子似乎感受到异动，开始在心里躁动不安起了，在最深处的地方，掀动着，压抑着。

我也低下了头，可没有视觉的分担后内心的活动变得更猛烈，更无法控制。

公交车的提示音响起，一群人推挤着别人的身体，自顾自的拼命挤出车门。他也往外走。

但他没有别人的粗暴和任性，他就呆站在那，等着别人先走，忍让，忍让。

真不知道时间都抹去了些什么。连一点点的任性，都没有留下。

我内心突然愤懑起来，撞着别人的肩膀想要向前走，可这个动作总让我想起了什么。

胆小而不敢向前时互相推脱的撞肩膀。

过去了。

我咬了咬嘴唇，继续挤着，却在不经意间把动作放柔和的许多。

测不出你对我的影响之大。

但我测得出我对你的影响，一个一点都不圆的，零。

接着路人密密麻麻的身影，我下了车，躲在他们的影子中，那一刻我有想过自己大概有当特工的天赋，也想起了童年中二时期的玩意。

【两个人拿着手中卷好的伞，拉长，斜举在自己的身后旁，就像仙侠戏的大侠拿着剑一样，你说你要当英雄，我说好，我含着一口水等着吐血，你拉着身后的剑就往这边冲，可惜湿漉漉的地面并没有给你面子，你失足的往前滑了一段距离，重心不稳的摆着手，连手中的剑都没有什么气势了，我看见你这样子，笑了，水喷了一路。】

我看着面前湿漉漉的地，仿佛还有那个时候留下的痕迹。

我觉得我是一个天下无敌的奥特曼，可是当初啊，我被一个人打败了呢。

捏了捏自己酸酸的鼻尖，抬眼看前面走的很慢的你。灰色的大衣后耷拉着一个大帽子，你从口袋里伸出冻僵麻木的手，掀起它盖在头上，完完全全遮住失真的自己。

他真的很累。

我不经意搓了搓口袋中的衣料，心慌意乱的跟上去。

他单脚踏上人行道的台阶，恍惚了一下，又突然放下来，踩踩马路和街边的斜面处。

我眼前不得浮现一幅画面，下雨天乐呵在街边踩水的两个小孩。只是雨太大了，以至于我都看不清脸。

他走进一家奶茶店，捧着一杯热牛奶，在寒冷的冬天里回味。

【      “冬天了，喝点热牛奶吧”
          “不要。”
          “长高。”                             】

小小的奶茶店我几乎不可能和他一起站进去，即使我现在很想和他一样喝一杯热牛奶。

他走了出来，我装作路人一般朝着不知名的方向走去，走进了一个小餐馆。

我原准备回头看看他是不是已经走远好追上去，可没料到转身后那个人出现在我面前，帽子遮住了他的眼睛，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他还是看不到我。

全然忘记自己是个偷偷摸摸的人，只知道他根本不会注意到你。

带着失落坐在旁边的小桌，你却躲在了整个餐馆最不起眼的角落。

扯过菜单心烦意乱的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整齐的声音，看着摆倒的菜单麻木的说了一句，酸辣粉。

又是回忆，回忆。

没过多久老板娘端着两碗酸辣粉向我这走来，我正打算说我只点了一碗，可下一秒她便把另一碗递到了他面前，他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不对，他戴着口罩，他只是动了动嘴唇而已，他说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把黑色的口罩取下来，寒冷的天口罩里的脸却出了汗，他慢慢抬手擦去鼻尖的汗水，对着酸辣粉发呆。

他还是很容易出汗。这还是冬天，如果是夏天，那就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我大口的塞进酸辣粉，眼睛红红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压抑和委屈些什么，而他却慢慢的吃着，一点也不像以前。

他留下了一大碗粉没有吃完，像是用完了所有力气一样靠在椅子上，他就这样在小餐馆里，睡了一个下午。

一个明星，一个歌手，一个演员。

你累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好像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害怕有人会在这个时候闯进小餐馆发现他，因为他正在叫着一个名字，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名字。

我的情绪波动完全掌握在了他手里，他一句一句的喊着，我一句一句的痛着。

别想了，那只是个称谓。

快要到晚上的饭点了，我请求老板娘把他叫醒，她犹豫了一会，走了过去。

他睁开眼睛，露出红红的血丝，动了动麻木的嘴，沙哑的说了一句谢谢，便又匆匆离开。

他连钱都没有付。

我算了算账，以前的，我现在还你吧。

对不起，我好像只能为你做那么一点点事。

你的疲倦我只能看着。

他摘了口罩的样子被别人看到，而他不想被别人看到他颓废的样子，他告诉自己，我要让别人开心。

然后他一直跑一直跑，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在重庆的大街小巷逃避着。

最后他躲在一个小角落里，抱着膝盖。

他就这样蜷缩在这个小角落里，我躲在转角的地方看着他，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就算他累，就算他痛苦。

他突然开始哼起歌，那些老得不能再老的歌。

在黑暗的角落里就像是给自己勇气，可越唱越低声，越没有力气。

我们都困在回忆里了，往前走吧，别想了。

他又睡了过去，脑袋低着膝盖，双手抱着自己，在寒冷的冬天里自己取暖，就像一些人曾经想过的流浪画面，只是好像少了一个人。

我就站在那看着他，直到凌晨。

他轻微动了动身子，我向后躲去，没过多久他抬抬头，看着阴暗的天，呼吸有些抖。然后他站了起来，往无人的大街上走去。

前面的路。

【   抓着手中的话筒架跟上你，
       一个劲的唠叨自己紧张。   】

他走下台阶，继续往前走，走到开阔的广场前面，他哭了。

他掏出手机，用发抖的手拨了一通电话。

我的手机毫无防备的响了，我正准备挂断，却在看到联系人名字的时候愣住了。

“泗旭……我好想你……”

他用力的说着话掩盖他的哭腔，却又在下一秒完全卸下力气，用最脆弱的声音重复着一句话。

我用手抵住收音孔，我不知道以什么声音回答他，所以我连风，都不让它进去。

“陈泗旭，我长高了，你在我14岁生日送的衣服，我可以穿了，上面的49，贴在我心的位置呢……”

张真源用着发抖的声音说着。

“我、我拍给你看吧。”

我的无回应好像让他有些无措，他解开大衣扣子，里面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袖。

他站在广场面前，指指胸口的49，苦苦的笑着。

手机的短信提醒音响起，我点开他发的图，上面的一切一切都让我心中的回忆从最深处连根拔起。很痛。

他也很痛。

“以前，放学的时候你总说街边的咖啡厅装饰的特别好看，独特的情调，有时候真的弄不清你的想法，但是又会无条件的配合，今天我兜里不止四块钱了，我进去了，可是我找不到情调了。”

“我还是喜欢和你一起在小店吃酸辣粉，有时候觉得腾腾热气里慢慢浮现你的脸特别好看，但是也只会笑着说这样好傻，然后埋头嗦粉，你总是嫌弃我的吃相很夸张，我现在吃的特别特别慢，就吃不出那种味道了。我也喝了热牛奶，灌下去后肚子疼了，你说的长高都是骗人的吧，你就是怕我比你高。”

“我找不到舞台上光鲜亮丽的自己了，突然好想你，分不清真实还是梦境，站在舞台上也无法相信自己，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可总记得和你一起拼搏的日子，特别酷。”

“那天下雨的时候我逞英雄摔了一跤，至今还记得你喷一地的水，看着地上趴着的我笑得不成样子，又跑过来扶起我，我就湿漉漉的黏在你背上，那是你第一次背我，也是最后一次。”

“不知道你还记得吗，我说，如果等下停雨了，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可是后来我却睡着了，感冒了，醒来了，你走了。”

“我喜欢你，陈泗旭。”

北风吹得眼睛有些生疼，我再也控制不住堵收音孔的力度，风呼呼的吹进去，让人心烦的声音我不想再让他听见了。

我走过去慢慢从背后圈住了他，厚厚的大衣上传递着我们的温度，他对于身后的我愣了一下，木讷的样子证明了我们之间少了多久的接触，我伸手把他披开的大衣捂好，也借着这个理由抓住了他的手，他把脑袋往我脑的脸旁蹭了蹭，动作缓慢轻柔，我心里压抑的感情突然涌上来，我想认认真真的看看他，我也想让他看看我。

我扶着他的肩膀把他转过来对上他的眸子，一瞬间无法言喻的感情沸腾着我的身体，是年少轻狂，也是细水长流。

我把他的脑袋圈入我帽子的范围内，吻了他。

有时候不必羡慕别人的舞台灯光，我们有我们的街头小巷。

——End.

——

特别乱特别没逻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大概就是矫情

【90°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