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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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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源】天使的翅膀

陈泗旭&张真源

千万不要上升真人×628

/架空  /是有点虐的吧

迟到了很久的安弃生贺(扑通跪下)但是我陪你看了小炸生日应援陪你吃了小张同款乡村基啃了热狗还一起绝望了一个下午。好啦这都不是理由(只是因为我拖延症)

生日快乐prprpr和小炸同一天生日的我们安弃……面基很愉快啊哈哈哈哈人超好什么什么的好像说了很多遍了,而且超有趣呀!

祝福就是——好好学习好好长大~谢谢你请我的烧烤,下次一定请你吃火锅!然后希望再见到你的时候……你长高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嬢嬢

她点的梗。

「你随手翻翻的一页,用笔划过的内容,可能是他们所经历的一生。」

(但是好像和我写的并没有什么关系。)


00.


若生命只到这里,从此没有我。


01.
睁开眼便只看到无尽的白。



陈泗旭朝四处看了看,除了那边一条长长的队伍,什么都是白的,不像白纸的感觉,反而还带有层次感,一些浓,一些稀薄。



他缓缓抬手拂了拂身边的空气,白色散开,透出一点点蓝色,这感觉使他慌了神。



“你在这干嘛?跟着去排队啊。”



不知道哪来的声音,但所有人都朝着文书桌前的队伍走去。



他也跟着走,脚步有些踟蹰。



身边撞过一个和他差不多大年龄的孩子,除了惊讶外什么痛感也没有,陈泗旭呆滞的看着他。



“刚来的?”

“什么?”

“知道这是哪吗?”

“……不知道”

“那……你还记得什么?”

“我……不知道……”

“你还记得你的生活吗?”

“记得。”

“真是奇了怪了。”男孩皱皱眉,准备从“人群”里钻出去。



“哎、等一下……”陈泗旭尝试拦住他,“你知道这是哪吗?”

“你不是感觉到了吗?”

“……那我、我是不是回不去了?”

“回得去,只是一切都不一样了。等你在文书桌前登记完,我再来找你吧!我叫阿塞!再见!”

“哎、你……”



陈泗旭无奈的叹口气。



02.
“姓名?”

“陈泗旭。”

“性别?”

“你看不出来吗。”

“……”

“年龄?”

“14。”

“我第一次见这么小年龄来这里还不哭不闹的,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所以接下来还要干嘛。”

“……现在啊,不像以前那样了,有些事情该忘的就要忘了,说说你愿意记下的事情吧。”老者推推自己充满污渍的眼镜,拿起笔。



“还有一件事你要知道,没写下的东西,迟早会忘掉的。”



陈泗旭晃了神。



“说啊?”



“妈妈、她很温柔,很漂亮,她喜欢自驾游,喜欢在车里放一些很有年代感的歌,会支持我做我喜欢的事情……”

“爸爸、比较严格、但也很幽默,工作很努力,对家里也很负责……”

“弟弟、他很可爱…会和我一起捣蛋,也会听我弹吉他……”

“还有?”

“……张真源、他……”

“嗯?”

“他……他眼睛很好看,很清澈,他喜欢弹吉他,唱歌也很好听,紧张的时候会有奇奇怪怪的小表情,我们会一起弹吉他,会一起唱歌,我们一起去万达广场唱过歌,我们会一起上下学,他成绩也很好,他比我高一个年级,比我乖一些,但一起玩的时候都闹腾的不分上下……还有……”



陈泗旭说了很久很久,想尽力把两个人之间经历的事情全部叙述出来,可他知道,后面的人等不及了,他也没必要记下那么多了。



字密密麻麻写了十二页,老者没有感觉到累,但有些不耐烦,最后打断,问了一句,“还有吗?”



陈泗旭知道他是没有办法再去守住这些回忆了,咬咬牙说出最后一句。



“我喜欢他。”



03.
陈泗旭不知道在这待了多少天,也不知道将要去做什么,只是慢慢的在那走着,看不到边也感觉不到累。



“嘿!我回来了!”阿塞一溜烟冲到陈泗旭后背拍了拍他肩膀,陈泗旭惊得瞪大了眼睛,又瞬间消沉下去。



“怎么啊,这么不开心?你叫什么名字啊!”

“陈泗旭。”

“奥,奥。你其实没必要这样的,习惯就好。”

“可这真的一点都没有意义。”

“是啊,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嘿?你是想回去是吗?”

陈泗旭低下的眸子突然抬起,“你可以带我回去吗?”

“可以啊,只是那很难受。”

“不,没有什么比待在这更难受了。我们走吧!”

“好吧,好吧。”

阿塞拉着陈泗旭的手狂奔,又跑向了当时登记的文书桌,躲在“人群”中找机会。



“快!走走走!”



阿塞带着陈泗旭拨开最薄层的云雾,大大的窟窿露出来,阿塞带着陈泗旭跳了下去。



“喂、喂、这……”

“没事的,我们不会再死了。”

“…是啊。”



他们飘在上空,熟悉的城市越来越近。



“喂?这就是你要回来的地方吗?”

“是。”

“你来这还能干嘛啊。”

“我……我不知道。”

“真没劲。”阿塞飘到马路边上,无视了来来往往的车子,眼看就要撞上去了,陈泗旭飞扑过去撞开他。



“其实,没有必要啊。”

“……是、是啊。”



来来往往的车子从他们的身体穿过去,只带动了身边的风。



以前借着过马路危险牵着你的手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吧。



陈泗旭恍惚的站在马路中央,任由车子穿过。



“说了回来更加难过吧。”

阿塞看着马路中间发呆的陈泗旭,无聊的抓过一团空气,揉成球,再拍碎,一时炸起的空气吹散了路边扫整齐的树叶团。



“为什么你可以让树叶动啊?不是应该触不到吗?”陈泗旭从那跑来。



“奥,就像你以前玩捏不到风一样,生和死大概是两面性的吧。”



陈泗旭也胡乱的去抓身边的空气,可是怎样都抓不稳。



“毕竟只剩灵魂了,你还心烦意乱的,怎么用心啊。”

“……我知道了。”陈泗旭卸了气,不再去尝试。

“你要去哪呢?”陈泗旭问。

“跟着你啊。你第一次回来,到时候回不去了我可负不了责。”

“阿塞……”

“怎么了?”

“我想、我想找一个人,可是我只记得他的名字了……”

“你让文书桌老头给你记下了吗?”

“记下了啊。”

“那不可能啊……一般来说记下名字样貌是不会忘的。”

“可是我记不清了,真的记不清了,我连我们之间的事情都记不清了……”

“那……难道中间出了问题吗?”

“什么……?”

“奥……记下档案后,他们会把纸张送在天堂最旁侧的档案柜里,因为‘人’太多了,收纳下档案后就自动消失……如果你的档案在中途……”

“喂!陈泗旭!”

他跑了好远,又折回来,猛抓住阿塞的手臂。

“你带我回去,行吗?马上!我求求你!”



他们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找到了彩虹,扯着尾巴爬上天堂。



陈泗旭奔跑在去档案柜的路上,一刻也不敢停下,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脚步。是啊,是飘过去的。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掉落的黄纸页飘在云层上,陈泗旭发疯的冲过去,上面正是所有关于张真源的信息。



“您能告诉我这为什么会掉落吗?!”

“奥、奥……不好意思,每天要送的档案太多了。”

“那你有办法把它放回去吗!”

“不可能的。”

“你们做事为什么就不能认真一点!”

“在这做事谁认真呵,谁和谁不一样啊,做什么有意义?记忆有意义吗?都回不去了,我们都是灵魂一个。”

“可、可他……”

“忘了吧,翻一翻就过去了。”

“我不要!”陈泗旭手中的黄页纸已经被他捏皱,意识到后又无力的松开手指。



我可以记住你,我可以。



04.



“那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们记录的时候字写得那么难看吗?!”





“不好意思,个人的记忆都是按他生前的字迹来写。”



……



05.
陈泗旭又回去了,这次他一个人。



他拿着手中的黄页纸,到了曾经的学校门口。



张真源。他说。



校园内还是很安静,这是上课时间。他在曾经玩闹过的操场游荡着。他看见了小路边的枫树。



“喂!你猜我可不可以摘到那片枫叶!”

“你这小个子。”

张真源听了气,又不服输,一个劲的在枫树下助跑,起跳,也总是差那么一些。这时候陈泗旭就会拍拍手掌撸袖子让他看好了,然后三步两步冲上去——抓不到。



张真源就在旁边笑,一手拽着书包带子,一手捂嘴,然后被陈泗旭耍赖皮说这是一个意外,再来,再来。来了好多次,都碰不到。天空的颜色渐渐暗下去了,张真源还是在笑。



陈泗旭说,你笑得跟傻子一样。张真源就回怼,你蹦蹦跳跳的样子才像傻子呢!



陈泗旭嘴巴一撅就上前抓人,张真源见势就跑。他反手按着自己的小书包飞奔在出校园的路上,陈泗旭就伸着两只手去够张真源,任由书包里的笔盒在乱晃,满脑子只有他的笑声。



抓到了免不了打闹一会,有时是挠痒痒,有时抓着对方的手无意的十指紧扣,然后面对面的靠近似乎是去恐吓对方,眼底却又带着笑意。



这种事情一般是在分岔路口抢完张真源关东煮里最后一颗鱼丸后结束的。



明知道他不会追上来打人,还是叼着那颗鱼丸笑眯眯跑了好远,然后转身跟他挥挥手,含糊不清的说,明天见,张真源。



陈泗旭飘到枫树上方,手直直的穿过那片惦记了很久的枫叶,回了神,放弃了,再无第二次尝试。



我好像还可以想起来?他低头看了看黄页纸的内容。



只是照搬的吧。



如果可以触景生情,真希望我能找到你。



他按黄页纸上的信息找到了张真源原来所在的班级。



眼前的教室也是印象中的,刚认识的时候,大多数时间是张真源下楼找他,敲敲窗的样子还会惊起自己班级里的大多数女生。



那一天早上陈泗旭起迟了,张真源急得跺跺脚,却还是相信他没有先走,傻站在分岔路口等他,最后两个人一起冲向学校的时候是踩着铃声的。



他没有吃早餐。



陈泗旭犹豫着去了小卖部买了两个面包和两瓶牛奶,踌躇着走上了楼梯,手不自觉的攥紧塑料袋。



站在他教室门口看到他和同桌聊天的样子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走廊上高年级的同学也投来疑惑的眼光,被人打量着,总是不习惯。陈泗旭想要开口让人帮忙叫一下张真源,可又迟迟开不了口,犹豫的在窗口望望里头的张真源,又低头盯着自己脚尖,扣着手中提着的塑料袋。



“嘿?”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真源已经从那头蹦出来,歪头试探的看看低着头的陈泗旭,转而对上他抬眼,突然红了脸。



陈泗旭也有些说不出的情愫,脚步慌乱的退后了几步,又猛然想起手抖着往塑料袋里掏面包,动作有些粗暴,塑料摩擦的声音和他脸上假镇定的样子形成对比,让脸红红的张真源又添上了一丝笑意。



“早、早餐……”陈泗旭把面包递过去的时候手也还在抖,碰到他的手指时又立马抽回,再次从袋子里拿出牛奶的时候,又有些期待那样的触碰。



两个人站在走廊上望着天空,有些心不在焉的啃着手中的面包。



“以后……要是太晚了,你可以不用等我的。”



“没事、我……习惯有你在了……”



“以后,我等你。”



这是陈泗旭一个早上说的最坚定的一句话。



可他现在做不到了。



后来陈泗旭也经常来教室找他,次数多了坐在窗边的人就自然了解,还没等陈泗旭开口,就帮他叫来张真源,还带着不怀好意的眼神。久了反而习惯,还有点渴望别人异样的认知。



陈泗旭把插好吸管的早餐奶递到他嘴边,看他就着自己的手嘬了一口。



教室里的人都在认认真真看着黑板,他虽然站在窗边却丝毫没有挡住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这个细节又使他的心一紧。他的目光随着阳光浮到桌面上,作业本上端端正正的“张真源”三个字映入眼帘,顿时刺痛了神经。



他悄悄抬眼看,看看自己喜欢的人,是什么样。



他都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他,他还是认认真真的听着课,眼睛好像有红红的。他在想,他有没有想他,有没有舍不得,早上有没有习惯性的停留在分岔路口,有没有因为这样迟到,有没有吃早餐,有没有习惯……再也没有他的日子。



你有没有变化?可我记不清了……我只知道你的眼神很清澈,可现在,好像只有说不清的伤痛。



陈泗旭想用手抵住玻璃窗,用身体上的痛感转移心里的痛感,可又碰了空,他的手直直的穿过玻璃窗,麻木在阳光下,静止在离他的脸还有十厘米的地方。



他不敢触碰,他不想清楚的明白,自己是再也不能拥抱他。



他缩回了手,把它塞进自己大衣的口袋里,找到一点点布料的触感,假装只是在完成不记得什么时候的承诺,等他下课。



我会哭吗?他想。或许憋得很难受很难受,终于哭出来,但碰不到自己的眼泪,或是滴落后……就不见了,就像自己痛苦的心情,没有地方可以安放。



他只能使劲拽着自己的衣料,咬住下唇,忍受痛苦。可我哭不出来,怎么样都哭不出来。



难过的资格都没有吗,这样真的太难受了。



下课铃响了,张真源望了望窗外,无力的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陈泗旭又难受了,那种无力感比任何时候来的都更为强烈。曾经在他无数次失意后扯着他嘴角笑,以为自己终于有能力让他不再难过,可现在难过的源头居然是因为他,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也是高中生周六放假的铃声。教室里的人都渐渐走空了,张真源慢慢从臂窝里抬起头来,再看向窗外。



可能是再也找不到那个人了吧,他吸了吸鼻子,情绪憋得脸部表情有些难看,还是哭了。



可是我为你流泪的权利都没有了,他隔着窗望着另一个世界的他。



06.
张真源还是走着曾经习惯走的校园小路,只不过一个人的路显得有些落寞,尽管陈泗旭在他身后飘着。



可什么东西都要学会面对的。陈泗旭咬咬牙,过去和他并肩走着。



“陈泗旭,我觉得最美好的事情就是和你并肩。”



“是吗?那你得再努力长长个了。”



张真源斜眼看着自己肩膀和陈泗旭肩膀的高度,气呼呼的踮起脚,又被陈泗旭面对面的按着肩膀,双脚不得已老老实实回归地面,还被他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瞪着。



吓唬谁呢。



张真源也瞪他,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自觉就靠近了,还没反应过来气氛不对,就被一片落叶强插进俩人鼻息间,落到张真源鼻尖上。



他抬手轻轻拿去落叶,他睫毛微微颤动。两人之间的眼波不断流转,顷刻晃了神,陈泗旭后退一步,改面对面为肩并肩。



似乎气氛还有些流转不回来,陈泗旭蹲了蹲身子,和张真源肩膀平齐。



“……你什么意思嘛!我会长的!”

“噗……好好好、我等你。”



陈泗旭看了看现在的张真源,肩膀还是比自己矮那么一截,觉得有些好笑,自顾自微微蹲下身去,也忘记思考他是否看得到。



气氛还是一样的凝重,没有谁和谁之间的情愫和玩笑。



他路过那棵枫树的时候抬了抬头,也没有去抓枫叶的兴致了,只是加重了眼红,握紧了书包背带,又继续向前走。



他连关东煮都没有买,尽管他掏出了口袋里的四块钱,不过那也是不够的,一般还要凑齐陈泗旭口袋里的四块钱,两个人才能都吃个尽兴。



张真源把钱塞进口袋里的动作有些不自然,陈泗旭只是叹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至少还能这样并肩,也好。



他们俩还是那样走着,只是不在一个世界。陈泗旭有时真想去拉拉他的手,反正也碰不到。可这个事实他不想摸清,他不去尝试触碰,以为这样就和原来没有什么两样。



张真源在一家吉他店门前停下脚步。



橱窗里又有了不同样式的吉他,材料看起来都很好,那样的木材和琴弦搭配在一起,像往常一样激发了陈泗旭想去试弹的兴趣,他迫不及待的推开了门,却又早该想到结果,半跨的脚和推门的手都自己透了过去。



他怔住了,又只能被迫接受这个事实,毫无障碍的走了过去。



他碰上琴弦那一刻又明白自己再次犯了这个傻得不行的错误,手穿过琴弦停留在半空中。



“张真源!我觉得那个吉他看起来好棒啊……”

“是啊是啊……”


两个人趴在玻璃橱窗边望着里边挂着的木吉他,纯木的颜色,看起来舒服又轻柔,陈泗旭下意识伸手碰,却撞在了玻璃上。



“噗……你是不是傻啊。”张真源看着疼得嗷嗷叫的陈泗旭,又拿过他的手仔细查看,被陈泗旭草率表示没事后又一齐转头盯向那把木吉他。



“我们进去好不好?”

“啊、可是……我有点怕……”张真源突然犹豫起来,似乎担心他们的光临会给小店带来一些幼稚的麻烦。



“啊……就去一下……”



“好吧好吧……”



陈泗旭眼角透着笑意,拉着他的手就往里头走,看到老板后又打回原形。



“……你说你说、”

“啊……就是那个……老板?可不可以……试一下那个吉他的音啊?”张真源绷着身子有些不自然的转身指向那把原木色吉他。



“当然可以啊。”老板笑吟吟的给他们取来,便消除了许多担心。“要不然来一曲?”老板看着两眼放光的陈泗旭,打趣到。



“可以可以!”张真源也跟着瞎起哄,也不管陈泗旭红透的脸,因为他相信他。



“落叶随风将要去何方

只留给天空美丽一场

那熟悉的温暖 像天使的翅膀

划过我幸福的过往

爱曾经来到过的地方

依稀留着昨天的芬芳

那熟悉的温暖 像天使的翅膀

划过我无边的心上

相信你还在这里 从不曾离去

我的爱像天使守护你

若生命只到这里 从此没有我

我会找个天使替我去爱你”



陈泗旭有些哽咽,回过神来手指已经不自觉挪到了玻璃橱窗的位置,而正对着的,就是张真源橱窗外同样搁在玻璃上的手指。



他们俩面对面站着,手指尖的距离仅仅在于一块玻璃的厚度,张真源望着里面,或是想到了当初陈泗旭傻傻磕上玻璃的样子,含着眼泪笑了,陈泗旭看着他,也笑了。



他不敢再向前一点点,不敢突破那块令人讨厌却又给他借口的玻璃。他害怕知道他们俩间的隔阂,远不止一块玻璃那么简单。



“我在你身边,我还在这里,我永远在。”他说,可是没有人能听得见。



07.
不知道走了多久,张真源终于回到家,可整个家都似乎在配合他的心情,阴沉沉的。



他心不在焉的吃完午饭,躲房间哭了一会,手里攥着陈泗旭送他的吉他拨片,对妈妈说,“我出去一下,晚饭前回来。”



“去哪?”



“他家。”似乎是太久没有对人提前过他,真的用言语表达出来的时候伤痛再一次涌上来,他假装镇定的蹲在门口换鞋,从身后只能看见他固执的背影,面前却是脆弱沾湿了衣领。



他摇摇晃晃出门,走向那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路。



陈泗旭还在他身旁。



“喂?张真源……下午去我家玩吗?”

“你家有什么好玩的。”

“我啊~”

“噗……懒得动了。”

“开门,你的专属司机到了。”



打开门就看到陈泗旭跨坐在自行车上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笑弯了眼,又极度配合的坐上了“副驾驶”。



“泗旭、你骑慢点……”

“你可以抱我。”



陈泗旭说完就后悔了,怎么听都不对的一句话,惹得气氛又有些反常。可他在期待。但到最后,张真源也没有把手环上去。



有些失落的停了单车,转头就看到张真源一脸红透又别扭的小表情,顿时又觉得好甜好甜,没忍住在心底暗暗发笑。



太可爱了,他想。



回忆在张真源走到他家门口时暂停,他轻轻的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妈妈,她的眼睛也同样红红的,看到张真源后两人又忍不住红了眼眶,毕竟他们之间的纽带是陈泗旭,怎么可能不想起。



陈妈妈邀他进来,就任他去陈泗旭的房间了。



推开门那一瞬间他又哭了。陈泗旭第一次觉得他是这么的脆弱,尽管平时喜欢用可爱描述心底的他,可真正意义上张真源在他印象中一直是很坚强,可以说几乎不掉泪的类型。



陈泗旭有些后悔自己的出现和消失让他承受那么大痛苦,他甚至连在他心目中有多重要都不想去计算。



如果你忘了我,就不会难过了,他这样想。



可当张真源捏着陈泗旭床上奥特曼玩偶的小手轻轻说我好想你的时候,翻涌上来的感情又使陈泗旭放不下,舍不去。



他太想他了,他也是。可他从来没有表露过自己的心声,我对你不仅仅只是最好的朋友那么简单,可有些话也没料想到还没鼓足勇气,就失去一切资格了。



他很痛苦,他不想让他痛苦,可他的私心却一直在叫嚣着告诉他吧。



桌上摆放着陈泗旭一直用的日记本,他清楚的知道他最后一页写了什么,也曾经暗下决心将日记本写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就去告诉他。但来不及了。



陈泗旭学着初次回来时阿塞玩捏空气的手法,尝试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心里只有一直念叨的,张真源,张真源,张真源。



他将手中捏成心形的巨团空气拍碎,风有些残忍的刮过张真源脸上的泪痕,吹翻了桌上的日记本,掉落在地上,摊开着。



张真源抹了一把眼泪伸手去捡,可映入眼帘的就是陈泗旭一笔一划写得固执而又认真的话。



“张真源,我喜欢你。”他说 。



陈泗旭眼里最后一个画面便是这个,他不知道张真源是什么反应,他很难受,可他哭不出来。他走了,再也不敢回头。



08.
“回来了?”阿塞说。

“是。”陈泗旭无力的蜷缩在云层上,又在一遍遍的翻看黄页纸的内容。



“奥,你要像以前背课文那样每天记每天忘吗?”



“在天堂的记忆是不会以天数刷新的吧。”



“那倒也是,可现在你读起来也确实像读别人的故事,自己一点儿体会也没有。”阿塞撇撇嘴,盘腿在他身边坐下。



“明明是自己的故事,却要用大半辈子的时间去诵读来记住它。”



“哎别说,你忘了最好。这些东西记着有什么用啊,我就没看你开心过。”



“是啊……可我忘不了他啊。可我又不期盼他能早一点来陪我,我希望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个满面白胡子的糟老头了,那个时候他可能说话都支支吾吾的吧?或许我还可以揪揪他的胡子,再和他比高音,那个时候他肯定比不过我吧?我们还可以并肩走着,如果他已经直不起腰,那我就蹲下来,和他肩并肩走着,可是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关东煮卖,奥,他的牙齿可能咬不动鱼丸了吧,那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全部抢掉,然后在他面前砸吧砸吧嘴给他看,他会不会气得两眼一翻?或许他来的时候会带轮椅,我就可以推着他当初去看看——虽然这真的哪都一样,但还是会很开心,奥对了,那我一定要告诉他记得把我们俩小时候的回忆尽数写上,并警告文书桌的老头不能再弄丢了……可他或许已经忘了我,他会不会已经有了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孙子?或许那个时候他喜欢的小孩就只有他的孙子了吧?奥不——我不是小孩,我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但那已经过了很久了吧?说不定那个时候我连他孙子都比不上…”



“那你就去争取啊!”



“…我还能怎么争取。”



“陈泗旭,你明知道的。”



“我争取不了,我没有能力。”



“你根本就没有死。”



“我死了。”



“你没有。”



“我死了。”



“你没有!”



“我死了。可我确实再也见不到他了不是吗、再也没有办法拥抱他了不是吗、我们俩已经离开很远了不是吗…这有什么区别吗?就在于他或许根本不会为我哭,这一切都是我想象的是吗。”



“陈泗旭…忘了吧。”



09.
睁开眼便只看到无尽的白。



他蹒跚的走向弯弯曲曲的队伍,等着在文书桌前登记。



“姓名?”



“陈泗旭。”



“性别?”



“男。”



“年龄?”



“84。”



“说说你愿意记下的事吧,你要知道哦,没记下的迟早会忘记的。”



“妈妈。她很温柔,很漂亮,她喜欢自驾游,喜欢在车里放一些很有年代感的歌,会支持我做我喜欢的事情……”



“爸爸、比较严格、但也很幽默,工作很努力,对家里也很负责……”



“弟弟、他很可爱…会和我一起捣蛋,也会听我弹吉他……”



“还有?”



“没有了。”



10.



若生命只到这里,从此没有我。




我不会找个天使替我去爱你。



——End



【90°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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