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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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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源】下一站

陈泗旭&张真源


/不要上升真人×628

/9700+

/迟到的真源生贺

/bgm:《下一站天后》余文乐



01.

“到啦。”


张真源侧过头在他耳边说,用手指戳戳他的手臂。那人鼓着的嘴充仿佛充满了起床气,眼睛勉强的慢慢睁开,在看到旁侧那个高高兴兴看着北京窗外风景的小孩后,一股脑全吐了出去。


“噗、呜——”陈泗旭揉了揉头发,愣了一会,推搡着他肩膀,说,走吧。



“走吧、”张真源起身的间隙偷偷侧眼看了看:他用手揉头发,皱眉,咬嘴唇的样子,特别好看。




这是第一次来北京集训。



北京于两人来说,充满新奇。

两人挤在在大巴的玻璃窗前,看着北京的光影流转,捕捉夜色里亮着灯牌的小吃,约着要在某时某刻一起过来,在什么颜色的霓虹灯下,吃着哪家的小吃,去哪条小巷,听流浪歌手的独白。



然后下雨了,窗外的一切都开始变的模糊不清。赶了一天路的两人,昏昏沉沉望了对方一眼,轻轻的笑了笑,像是迷糊前的保证:刚才说的,我都会记得。



只是集训生活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有严厉的老师,严格的时间制,甚至连活动范围,也被规定在了幼儿园里。




没有霓虹灯,没有小摊贩,也没有流浪歌手。



已经第三次被舞蹈老师批评动作放不开,陈泗旭没有按规定时间回到宿舍,而是躲在幼儿园的滑梯下。他喜欢星星,月亮,一切可以带给他光亮的东西。可是滑梯下什么都看不到,除非他探出头,可那样,自己也会暴露在星空下。



但那光源没过多久便自己出现了。他弯下腰,蹲下身,问他,我们回去好不好。



陈泗旭看着他单薄的T恤,点了点头。



第二天他起迟了,脑袋昏昏沉沉,但没有人知道他昨晚一个人哭得很厉害。



他害怕被骂,甚至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前往那个可怕的训练室。可张真源还在楼下的大铁门边等他,焦急万分,却又没有要一个人走的意思。



然后他咬咬牙,下去了。尽管他和张真源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舞蹈室,结果还是那样。



老师说,每个人都要长大,不要等别人,也不要奢望别人会等你。






陈泗旭和张真源闹掰了。


已经第三个晚上,滑梯下再也没有他渴求的光源。说话过分的是他,心心念念想他的,还是他。他快要承受不住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了,所有努力换来的不及格卷太容易将人击垮,他无数次次叹息,无数次鼓励自己,最后口干舌燥,倚靠在滑梯旁。




纸飞机以不太稳定的航线降落在陈泗旭的衣摆边,他伸手拿过来,打开,却迷迷糊糊,一个字都看不清楚。



他想要光。


张真源扭捏着步子走过来,蹲下身强行闯入他的小基地,把手中已经握热的一包纸巾递给他。



“我没哭。”陈泗旭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的嗓子已经抖的不像话。


“我知道。我就看你、晚风吹得有点流鼻涕。”张真源也不敢和他眼神对视,呆呆的坐在他身边。



“你觉得,人生的起点站和终点站是什么啊?”


“出生,和死亡。”习惯了两人的思维胡乱跳跃。陈泗旭犹豫片刻,回答。


“那……我们的星途呢?”


“万达,和舞台。”


“万达的下一站呢?”


“下一站,就是舞台。”


“好广。”张真源挪出滑梯的遮蔽,抬头看星空。


“是啊。”陈泗旭也没再犹豫,坐到他的身旁。“开始了第一站,就要经历无数个舞台,一个,两个,三个,最后一个。这就是星途的全部。我们得在舞台上成长,也会在舞台上结束。”



张真源没有接话。又过了一会,他说,“你跳舞节奏很好,力度也好。你别放不开,那就像一个正反馈调节,你越放不开,越跳不好,越跳不好,越放不开。”


陈泗旭眼睛低下去,没再说话。


“可你真的很棒啊。”



沉默半晌,陈泗旭又抽出一张纸,擦鼻涕。

“那是。”



“睡觉去。”陈泗旭捡起身边的纸飞机,拉着他的手臂向前走。




『下一站 我也会和你一起』





02.

“到了。”



陈泗旭点了点头,戴上自己的卫衣上的黑帽子,踏上长沙的土地。




他是很开心的,能和他一起走上舞台,就像当初纸飞机上的诺言一样。



张真源在镜头面前活泼开朗着,陈泗旭也开始学会cue镜头,当特写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便不经意的开小差看此时他的样子。



他很乖。无论怎样都挂着乖乖的笑容,镜头拍到他的时候他是笑着的,没拍到他的时候也是笑着看着哥哥姐姐们。



陈泗旭也笑着,转头投入到节目里面。



只是他没想到他的手会受伤。


张真源忍着不适安静的坐在他身边,他转过头问他,没事吧?他只会笑,只会摇摇头,然后继续忍着。



陈泗旭不记得自己问了多少遍,但得到的答案总是一样的。他轻叹一口气,在心里无数边的为他祈祷,又不能再去打扰他。



节目录制后他便什么也顾不上了,皱着眉问他,张真源也松了牙关,无措的说,有点疼。


陈泗旭看着他的手臂,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叮嘱好你别乱动,转身跑去和随行工作人员说明情况,要求一定一定,要去医院检查。



工作人员关切的看了一眼,点点头,又让他们先出去和粉丝说再见。



陈泗旭嗯了一声,转身向他走过去,而那人已经被催得走在了自己前面。



不过两三步,他便停下来,回头看看他,直到陈泗旭的身影挨近自己的,再一起向前走。




真的会有人一直等你吗。陈泗旭问自己。



他又想起初到长沙的时候,前头走着的一群人说着上次来录天天向上时的长沙和现在的长沙有什么区别,说着第二次站在这个舞台上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说着上次有吃哪些小吃。



他忽然意识到那些记忆是属于他们的。即使他将张真源的粉丝repo看了千遍万遍,都无法介入这一段回忆。



但他还是跟紧了张真源的步伐,和他一起为喜欢他们的人鞠躬。



彩色的灯牌在黑夜里亮着,底下有着无数的呼喊,他又想起当初关于街边小摊贩的约定。



他盯着自己的脚尖,笑了笑。




『某一站 能和你一起就好了』




03.

18岁那年,张真源有了原创的第一首单曲。


陈泗旭算着他毕业的时间,也计算着在他毕业后,两个人可以去做些什么。



去万达看电影,去郊区野炊,去磁器口逛小店,或是走走南滨路。他想到了好多好多。



但张真源毕业后的第一件事仍是为新歌宣传,他一头栽进学业和事业中,承受巨大的压力和舆论,甚至还要为还未出来的高考成绩揪着一颗心。



张真源结束高考后的小半个月,陈泗旭进入了高三总复习。



错过了这小半个月,张真源才意识到,他和陈泗旭的共同休闲时间,彻底结束了。




在原创单曲的推动下,张真源有了更多接触媒体的机会,不同于“艺术生”的通常情况,张真源的高考分数也足够令人赞叹,在实力,努力,性格以及多年舞台经验的推动下,张真源开始频繁的出现在大众面前。而同时,备战高考的陈泗旭,也“顺理成章”的被公司抛在脑后。




某个暑假的周六,陈泗旭从作业堆里挣扎出来,看了窗外的好天气,犹豫了一会儿,给他打了电话。



不过四秒,电话就被挂断。



一时间,不安,渴望,烦闷,失落各种矛盾情感交杂在一起。他倒向凉席,撞出一块淤青。



「刚才在采访」


「怎么了?」





「没事。」


「你要注意休息。」




「嗯」




他后来看了采访,《The truth that you leave》是陈泗旭的独一来电铃,钢琴键淡去后只剩下张真源对着采访人说对不起的声音。




他说他以后会注意把手机静音的。



陈泗旭情绪一下散乱了,自责,烦闷以及说不出的难受劲。



视线随着窗外摇曳的树叶渐渐涣散。




曾经的陈泗旭和张真源总被拉来一起合唱,从第一次尝试,后来的磨合,到再也不想分开。他们之间有触及最根部的情感基地,还有好多乱七八糟的回忆。



每次拿到老师给的情歌歌词,张真源的状态都会从跃跃欲试到最后的小声嘟囔——我又没谈过恋爱叫我怎么唱。也曾因此感叹于陈泗旭弹唱的《新不了情》,追问了半个晚上,你哪来的体会哦?



词怎么写的我就怎么唱的,他总这样说。



张真源也不是没有被老师点到过情感表达不错,比如樱花草。



张真源看着屏幕里晃手的自己和陈泗旭,台上的灯光和台下的荧光棒,被这合称的一切暖了心,突然明白为什么有他在身边的时候,也可以做到像大人一样动情,像小孩一样单纯。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张真源用力的挠了挠头发,下巴磕在木制书桌上,脸上是还没来得及卸下的妆。



“当风吹着树叶轻轻摆动,你想的人也正在想着你。”


这句话是某个晚上,陈泗旭看着路灯边的大树说的。张真源花了一点儿时间,把它拷贝在脑袋里,再回神那人又已跳到其他的话题。而这句话,他一直都没懂。



“陈泗旭。”张真源囔囔到。



他把空余出来的一天,安排给了陈泗旭。




“去哪去哪?”张真源在陈泗旭身边蹦来蹦去,想要肆意的挥霍这难得的假期。



陈泗旭也只是笑了笑,说,我们去坐轻轨吧。



两个人买了四块钱的票,赖在轻轨的最后一节车厢,从起始站到终点站。



曾经有次陈泗旭找到了一部两人都想看很久的电影的资源,下载好后就直奔张真源学校等他下课。最后愁于无地可坐,两人一起花了四块钱坐公交,从张真源学校门口的公交站坐到极偏僻的始发站,又从始发站坐回市中心,正好把一部电影看完。




陈泗旭把张真源耳朵里的耳机轻轻拿出来,递了好多好多纸过去,两人红着眼红着脸捂着铺在脸上的纸,匆匆跑下车。


汽车发动那一刻两人特不好意思的对视,然后一起笑了。


陈泗旭把纸团扔进垃圾桶,说了句真好。


他也不知道他指的是电影结局还是这一场电影的时光。



陈泗旭把耳机塞到张真源耳朵里,说这是对你新歌的评价。



里头是陈泗旭在家录好的小点评,声音丝丝的打在他耳朵里。


他从歌词内容,情感表达,歌唱技巧,聊到他的感受。


张真源还没来得及往脑袋里拷贝下前面应该更重要的点评部分,就被后来他的话语充溢的内存不足。


“如果我有第一首歌,我会写给谁呢?我也会有很多灵感,会有很多喜欢,很多美好。我知道把它们创作出来需要越过一次次烦琐且精炼的更改,坚持到成品出现的能力。但如果让现在的我幻想有了这样的能力,我想写的…”


录音戛然而止,张真源不解的望向身边人,他望向他,开口,


“是你。”



轻轨又从地下到了天上,信号恢复正常,张真源还没从他的话里回过神来,手机便震动起来。



陈泗旭听不清电话里的内容,但张真源为难的看了他一眼,做出无奈的肯定应答,他大概也知道会是什么事了。



张真源解释到近期的工作量太大了,工作人员突然联系他要去拍一组新的写真,明天也有明天的事,什么都推不了。



他笑笑说没事,你注意休息。


他不喜欢张真源因烦恼而皱眉,一点都不喜欢。



张真源抬头看着路线,“我只能陪你到下一站了。”



“嗯、”陈泗旭突然感觉心被揪了一下。



他抬头看,下一站,南坪站。4号口出,过马路,就能到万达广场。



张真源突然想到什么,在随身书包里翻找着,陈泗旭顺势拿过他的手机,说蓝牙传你一些东西,张真源嗯嗯的应答着。



陈泗旭把手机还给他的时候,张真源递过他的第一张原创实体专。



上面签了他的名字,还有大大的


“TO:陈泗旭

要一直做我的了不起的陈泗旭*^_^*

高考加油哇!!!”


“这是我的第一张签名专——”张真源可认真的说着。



陈泗旭乖乖收入囊中,回着“知道啦。谢谢张大帅哥。”



两人起身站在门边,张真源突然想起那个想了很久都没有解答的问题。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当风吹着树叶轻轻摆动,你想的人也正在想着你。’ ”



“没什么意思。”

“和你说这句话的坏人,让你看到树叶摆动就想到他,就是他的目的。而那个坏人对你说这句话就意味着,你就是那个他看见树叶摆动就会想起的人。这样,每当风吹着树叶轻轻摆动的时候,你们就会想起对方。”

“而树叶摆动是最频繁的自然活动之一。”


车门打开很久了,红灯闪着,张真源不得不跨出那扇门,回头看他。


“所以,他希望那人和他的互相想念也是。”



车门关上,他看见张真源笑了,点了点头。




陈泗旭和他挥手告别。




04.

两个人一人栽进了学习,一人栽进了工作,谁也抽不开时间理谁。只是张真源越发暴露在媒体的面前,而陈泗旭更多的是埋头苦干。



“出道后和出道前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啊、可能是通告更加多了吧——”张真源朝着镜头憨笑。


“那如果有休息时间最想去做什么?”



“最想去……坐大巴……”



媒体记者笑成一片,张真源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就难过了起来。



好久没见他了。



张真源组织着语言,想着怎么问候他才不会打扰,但最终结果还没出来就又被经纪人拉着接另一个采访。


采访之后又是告知后段时间的通告,又有什么节目要上,有什么照片要拍,有什么广告要接。



张真源揉揉太阳穴,第一次说出那句“我有点累。”



“真源,你知道的,活跃在镜头面前的多难得的机会。”



“嗯。我知道了。”




「我好想你啊。


我好想你,可是也只能停留在想,没有片刻语言交流,没有分毫怀抱停留,甚至连你逗留在思潮上的时间,都要和世界斤斤计较。



我登上越来越多的大舞台,但没有了支柱,就好像突然患了恐高症,你知道的,我以前从来不怕这些。可是现在的我很怕,不仅怕高,还怕当我走向地面的时候,你已经不在停留于我身边了。


好吧。          晚安。」


凌晨一点,张真源把提笔给他写的第一封信折好,放进密封的密码盒里。



一年的时间,从谁也在想谁变成了谁也怕打扰谁。


陈泗旭高考结束后在家里睡了两天,从凌晨到日出,从日出到日落。


张真源的密码盒也已经装不下信,时间不允许他想他,匆忙的一句“高考加油”也是在陈泗旭已经高考完才送到。


他隔了很多天才回那一句谢谢,两个人的关系拖沓着,怎么都不像以前那样。



张真源已经很少回公司了,那次在重庆有拍摄任务,才难得的回去一次。


声乐教室紧闭,里面传来各种不同的孩童声音,但没有一个是属于他的。



他可不是孩童了。



陈泗旭在高考前合同就到期了,他没打算续。



张真源突然意识到这一年来两个人的关系从来就不是安稳浮在水面,而是一点,一点的下沉。戴着氧气罐的两个人骗着自己,如今各自有珊瑚需要寻,直到最后一点氧气耗尽,窒息在深海里。




他有点喘不过气。



手机上和陈泗旭的聊天记录只剩几天前的高考加油和那句客套的谢谢。




要走了。经纪人说。




05.

陈泗旭开始学钢琴,学作曲,学作词。将音乐置为第一,然后没有其他。


吉他抱在怀中已经很久了,胳膊被压上弦的痕迹,陈泗旭的视线从窗外摇动的树影回来,将刚写下的“树叶”划去。



「泗旭,好久没见了,一起去吃饭吗?」


他犹豫片刻,同意了。



张真源坐在他的对面,旁边是陪同保镖。两个人礼貌的笑了笑,然后将视线放在菜单上。


两人不知怎么开口。明明以前无论隔了多久没见,都不会是这样。


距离超过平衡点,主动引力变斥力了。陈泗旭心不在焉的想着物理理论。



两个人推辞着把菜点好,把菜吃完,把该问的问候一句一句的点到,然后彼此说了再见。



就像散伙饭一样。虽然陈泗旭很讨厌这个词,但他不知道还有什么词可以形容。



“下次、下次等有空我们俩再去聚啊、”


我们俩?  “去哪。”


“你喜欢呢?”


“街边小摊。” 陈泗旭侧头看他,“北京的。”


他笑笑,然后转头走了。“我们第一次去的那条路。”



张真源看着他的背影晃了神,想起原来我们还有那么,那么多约好的事,还没有做。



06.

新接的采访环节有查看随身包的环节,经纪人忘记提醒,张真源也粗神经的答应了。


等到那个贴满树叶胶带的密码盒被翻出来,张真源才想起还有这个的存在。



记者用着恶搞的语气询问着里面的内容,张真源看着记者翻动密码锁的手有些慌张,忙着解释道是自己有灵感的时候写的一些词和小感悟。


“可以分享一下吗?”


“等新歌出来就会知道啦、”他客气的笑笑。


记者作罢,把盒子顺手放在了桌上。镜头里盒子左下角的“49”清晰可见。



从视频里看到绿色叶子的时候,陈泗旭的心就被揪了一下。他看见了盒子左下角的“49”,看见了在记者翻动密码锁前,它停留在“212”。



不仅他看见了。



网络流言因为这个小标志泛滥起来,当初年少时的所有亲密也被论作不正当,一时间陈泗旭的生活也被楼梯口的陌生人堵塞的停滞不前。



同时,新综艺的捆绑剪辑让公司找到了压新闻的出路。张真源和女星的互动也被迫越来越多。



他疲惫的把一切扛在身上,希望,陈泗旭的生活一定要好好的。



一个月后张真源才知道就在那段时间,陈泗旭一人搬去了香港,去接触他少年时就痴迷的香港文化。就连大学,也是在香港完成。



在这之前,他曾无数次问他想要去到哪个学校,他都没给过答复。而最终的答案,是为了离开。


他咬了咬内唇上的肉,开始搜起香港的信息。

概览,景点,美食。

他大概会喜欢太平山顶?高高的地方,就像他喜欢脚不沾地的唱歌一样。他会不会吃不惯香港的食物?他会不会去迪士尼玩?迪士尼有鬼屋吗?我们好久都没有一起……去过游乐场了。



闹铃响起,张真源才意识到刚才给自己定下的十分钟休憩时间,他全用来脑补那人在香港的生活了。他鼻尖一酸,眼睛热热的,却也只能站起来,继续工作。



他走出休息室的门,向迎面走来的各个人微笑着。



我该为什么难过呢?为自己?还是为不知道是我的什么的你,和我的距离。




07.

陈泗旭抛开了曾经的所有,以Ming的身份重新开始接触音乐。


他在香港看了很多场演唱会,接触了不同的人和文化,曾经的蹩脚粤语也变得纯正起来,他也开始学着用粤语的发音和用词习惯写歌。




从找小歌手演唱,到被大团队邀请合作,陈泗旭一共花了三年的时间。



三年期间他写了九首歌,六首被当红歌手演唱而大红,最初的三首也因为流量效应被带入群众的视线。名字频繁出现后,便有人猜起他的身份。有人说是香港哪个富人家的孩子,有人说是著名音乐学院毕业的高材生,甚至有人说是年过半百的中文系老教授。


但是没有人想起在那些过去的夏天里,有一个同样很爱音乐的小男孩。



陈泗旭把树叶标本轻轻夹在内页里,拿起吉他重复修改那重要的几段旋律。




总会有一天,你们都会知道的。




张真源的形势越走越好,当初一切的舆论都被沉淀下来。他不争不抢,却无休止的和上一个自己较劲,“每次都比自己好就行了”,他一直相信。



音乐作品和影视作品越来越多,实力也被大多数人认可,凭着自己的努力成为为数不多的“沉淀”又“当红”的实力小生。



沉淀下去的,还有一些他不想沉淀的人事。



微信界面反复看了几遍,那人的对话框永远没有红点冒出,他失落又无奈。他的朋友圈记录的全是某时某地看了某人的演唱会。甚至有一次在北京,近到张真源就在隔壁开,而陈泗旭去了他的隔壁。



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关联,却又完完全全像陌生人一样。张真源甚至还跑去过各种演唱会当嘉宾,如果那个歌手是陈泗旭喜欢的。




没有一次遇见。张真源也不排除某次或许他在观众席,而他将这一次经历屏蔽在了世界里。




未干的叶片在张真源的台词本里压出绿色的轮廓,张真源将它拿出来,放到一侧。




08.

张真源的微博被Ming关注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回关。


他的作品他品过万万次,无论是那一种主题都像那种感觉,那种陈泗旭带给他的感觉。


他足够神秘也足够契合,张真源也无数次怀疑过他的身份,却也只能礼貌的问好,再忙碌。



Ming提出他或许该有个23岁的生日会,张真源为他突然的提议感到有些困惑,礼貌的表达了“谢谢”“自己也想”“生活太忙”等等要点,总共写了两百多字的长回复,希望他别曲解他的意思。



然后人家回了句:“别说那么多。”



除了当头一棒的感觉之外,还有心底那无名的熟悉带来的幻想和期待。



“我想见你。”



张真源鼻头一酸。他不知道和他说话的人是不是他期待的那个,可他说的话却是他期待了很久的。



他回答,好。



他与经纪人通电话,没有丝毫退让的确认了这件事,经纪人想了想经济效益,也就同意了。



电话刚挂断,Ming就发了一条微博。


【将会有一个很重要的专辑。】



生日会筹备期间,Ming都在不断的提建议,张真源稍稍犹豫都要被怼上一句,想做就做。



张真源提到他想唱一首歌,Ming回复他,你是个男孩。


张真源嘟嘟嘴,说他想表达的不在于那。



Ming一天都没回他。



直到晚上他收到来自他的信。


“你好,张真源。

我是陈泗旭。你知道吧。

知道就好。

你想表达的东西你要唱,我想表达的我也憋不住。接下来的我的整张专辑,作词作曲包括演唱都是我自己,言语旋律感情全部都是给你。

我偷偷看过你的演唱会,每一场。在北京时我还带了面皮和烤鸭,可工作人员不让进后台。我很生气,我就帮你吃了。演唱会图片是偷的朋友的,他在看隔壁演唱会,气你。

我得厉害一点再去见你,到那种我可以承担起我对你的感情的时候。

现在,我很想你。”



他把铺在脸上已经湿透的纸巾用嘴吹起,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把他的信夹在《爱你就像爱生命》的内页,伸手把包内的两个密码盒拿出来,一封封情绪不一的信被平铺在桌面上,他一张一张拍下来。



09.

张真源的23岁生日会。


粉丝已经陆续进场,张真源在后台紧张的开嗓,活动肢体,微博消息突然响起。


“可恶,又不让我进。接我,不然烤鸭又没了。”



张真源噗呲的笑出声,披上外套戴上口罩风风火火的从后台冲出去。



那人缩在大衣的帽子里生怨气,看到张真源出来了便开始向里走,又被工作人员拦住。


陈泗旭皱眉,指着他们身后说,“看到没,这里面有我的人。”


张真源把他的手指拍下,对着工作人员素质三连对不起不好意思你们辛苦了,拉着陈泗旭就往里跑,在过道突然被猛力回拉,被紧紧的拥抱。



陈泗旭“哦。”了一声,张真源也回着“哦?”,陈泗旭又“嗯”,张真源也“嗯。”



……类似原始人的交流方式让两个人都忍俊不禁,陈泗旭紧了紧手臂把他揉进怀里,又慢慢松开。他看着他的眼睛,好多话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嗯。”        “嗯。”


他们只好这样,直到烤鸭塞满了嘴。




张真源满嘴油腻的上台,心里苦笑着之前的开嗓都白费了。



生日会过半,张真源也把自己这些年的歌曲唱了个边,他读了粉丝来信,玩了粉丝互动,在推上生日蛋糕前突然打止一切乐队。


他一个人在舞台中间站着,什么声儿都没有。

他说,给一个人唱首歌。



“名字是叫《下一站天后》哈,当然,我不可能成为天后哈哈。只是这里面蕴含的情感,我想唱给那个人听。你说过,从走上这条路开始,我们的下一站和终点站,都是舞台。”


——站在大院前


细心看看 我的路


再下个车站


到天后 当然最好


但华丽的星途


途中 一旦畏高


背后会否还有他拥抱


身后的大屏幕亮起,一张一张都是张真源在过去的各个阶段写给他的信。



“我又到了北京这条路。

你还记得我们约定的小店的名字吗?我好像已经忘了。怎么办。”



“我去了你喜欢的歌手的演唱会,我没陪你去过一次,这次去也是当嘉宾。很厉害的样子,可我还是想和你一起抢着票,赶着飞机,挤着时间,去做那些想做的事。”




在百德新街的爱侣


面上有种顾昐自豪


在台上任我唱


未必风光更好


人气不过肥皂泡


“很多时候站在台上,什么都看不到。身边有个你多好。”


“夏天来了,你会来吗?我吃了小巷边的冰粉,它的西瓜味不足。”



“他们翻起了我们的过去,我害怕,又庆幸。我们的曾经还有人记得。”





即使有天开个唱


谁要又唱


他不可到现场


仍然仿似,白活一场


不恋爱,教我怎样唱


几多爱歌给我唱


还是勉强 台前如何发亮


难及给最爱在耳边


低声温柔地唱


“音乐老师又说我没有情感了,你呢?你的情感到底哪来的。你会有喜欢的人吗。”


“你可以在我的耳边唱情歌吗,像小时候什么都不懂那样。”



“我想你来听我的演唱会。”



白日梦飞翔


永不太远 太抽象


最后变天后


变新娘 都是理想


在时代的广场


谁都 总会有奖


我没有歌迷


有他景仰


“喜欢我的人好像越来越多了,原谅我不负责的说。我的第一张签名专你还留着吗?你是我的第一个粉丝。原谅我自我的说。”



“下一站真的只能是舞台吗?我想和你走出日常,走到不同寻常的地方。”



“祝你生日快乐。每年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找到借口,把堆积了一年的想念,用这一句话送给你。”



在百德新街的爱侣


面上有种顾昐自豪


在台上任我唱


未必风光更好


人气不过肥皂泡



“生活不太真了,我又想你了。”



“你在香港怎么样?你听过Ming写的歌吗?我不敢拿你和别人对比,怕你生气。”


“真正长大,是什么意思啊。”



即使有天开个唱


谁又要唱


他不可到现场


仍然仿似,白活一场


不恋爱,教我怎样唱


几多爱歌给我唱


还是勉强


台前如何发亮


难及给最爱在耳边


低声温柔地唱


“没有你,我怎么唱情歌。”


“你是生活里最美好的存在,是在这个世界上让我感到真实的最客观存在。”


“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好久不见,你还记得这句话吗?”



几多爱歌给我唱


还是勉强


台前如何发亮


难及给最爱在耳边


低声温柔地唱



“春天,夏天,秋天,冬天。都有风起。你在哪里?”



其实心里最大理想


跟他归家 为他唱




“陈泗旭,我找到你啦。”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图片也停了下来,陈泗旭的名字被大大的放映在屏幕上,日期是他给他写信的那个晚上。




观众席夹杂着波动的情绪,张真源拿着话筒笑着说,


“我很开心。”


“我的生日愿望就不告诉你们啦。”


“谢谢你们了解我的成长。”


“但真正参与我的成长的,只有他一个。”




生日会落幕,蛋糕没有上过台,原因是提前被他们俩捣蛋时毁掉了。工作人员默不作声,张真源除了时时笑着也什么都不解释。



张真源坐上陈泗旭的副驾驶,吧嗒吧嗒蹬了蹬腿。


“我很开心。”他说。


“我也是。”陈泗旭笑得很温柔,伸手把他鼻尖上的奶油点去。




10.

晚上九点四十九,陈泗旭发布了他的个人专辑。


微博宣传没有文案,只有数字专辑链接,和@ 张真源  。


专辑一共收录了九首歌曲,全部由陈泗旭独立创作。每一首歌底下都有他本人抢眼的评论,“这只是写给他的。”




专辑简介只有一句话:




“在我努力长大的每一天里,没有一天不喜欢你。”





——End.



我终于在四月写完了!!!!!!


【90°鞠躬】×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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